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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圣陶在四川
1940年初夏,葉圣陶來到成都,在四川省教育廳教育科學館工作。他白天去辦公,晚上教兒女們寫寫文章。常常在晚飯之后,把油燈移到桌子中央,至善、至美、至誠就湊著光亮,認真地聽父親講解。有時候,兒女們也和父親熱烈討論。他們每人每星期交一篇文章。葉圣陶一向主張作文要說自己的話,要寫自己的真情實感,對兒女們的作文,他也從來不出題目,隨他們寫去。這也是他們一天中最感興味的時刻。葉圣陶一邊看他們的文章,一邊問:“這兒多了些什么?這兒少了些什么?能不能換一個比較恰當的詞兒?把詞兒調動一下,把句式改變一下,是不是好些?”遇到看不明白的地方,他就問孩子們:“原來是怎么想的?到底想清楚了沒有?為什么表達不出來?怎樣才能把要說的意思說明白?”他問得十分仔細,簡直就是嚴格的考試,同時也是生動活潑的考試。孩子們都樂意參加這樣的考試。
但是,對于葉圣陶,到了成都以后,使他格外高興的事,卻要算和朱自清的朝夕相見了。幾十年來,這兩位作家親似手足。朱自清曾寫過《我所見的葉圣陶》《葉圣陶的短篇小說》等文章。1931年8月,朱自清由北平動身訪問歐洲,就是在葉圣陶鼓動下,才寫出了《歐游雜記》的。朱自清在這本書的“自序”里,曾提到葉圣陶幫助“設計”、“題字”、“校對”等。葉圣陶曾寫過《與佩弦》的散文,講述他們之間的友情:
促膝談心,隨興趣之所至,時而上天,時而入地;時而論書,時而評畫;時而縱談時局,品鑒人倫;時而剖析玄理,密訴衷曲……可謂隨意之極致了。這當兒,名譽之心是沒有的,利益的心是沒有的,顧忌欺誑等心也都沒有,只為著看出內心而說話,說其不得不說。其味甘而永,無所不領會,真可說彼此“如見其肺肝然”的。
現在,很難得他們同處一地,又在一起工作,還先后合編了《精讀指導舉偶》和《略讀指導舉偶》,作為中學生學習國文的課外讀物,列入“四川省教育科學館叢書”出版。
為了澆灌《中學生》這塊抗戰(zhàn)時期青年的精神家園,葉圣陶1945年9月離開成都到重慶,住在螃蟹井開明書店那個局促的小樓上。看稿編輯,和作者、讀者書信聯系,甚至校對都由他自己動手。他熱情、認真、寬容,一心一意為作者和讀者服務。來稿只要有可用之處,他就誠懇地提出修改意見。趙景深在《文心剪影》里說:“他的復信措詞謙抑,字跡圓潤豐滿,正顯出他那謙和而又誠實的心.”正如當年他主編《小說月報》曾精心培育了一大批后來成為新文學史上的著名作家時那樣。他那公而忘私的精神和工作態(tài)度,給予年輕一代的教育、鼓舞的力量是無法估量的。當時《中學生》雜志一位年輕編輯后來回憶說:“他是實際的教育家,但不是取教訓態(tài)度的老師,而是取輔導態(tài)度的顧問……他是熱忱的事業(yè)家,在編輯部不是做官當老爺,而是腳踏實地、以身作則,放手讓青年編輯在實踐中鍛煉,有合理的建議欣然采納,對可用的稿件熱誠支持,有忽略的地方及時提醒,有弄錯的地方予以糾正?!边@就是真正的教育者的榜樣。在他身上似乎更多的是儒家思想,從他為自己的兒女取名至善、至美、至誠可以看出,他追求的是一種多么崇高的境界。但是,他又能把握時代的潮流而有所取舍,不斷前進。
(責任編輯:fky)